王少爷猛地向前倾身，漆黑的瞳孔里跳动着兴奋的光：“怎么有可能，请您为我解惑。”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藏不住破音的颤抖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李凌泉转动着手掌，骨骼之间发出轻响：“解惑？”尾音带着半分嘲讽，像是早就料到这番追问。
“是的，解惑！”王少爷霍然起身，他显得异常兴奋。大大的三步就跨到太师椅前，皮鞋尖几乎要抵住对方的鞋底，“虽然都说西医看指标中医治根本，但各项检查报告白纸黑字写着正常——”他突然顿住，喉结上下滚动，
“难道仅仅因为三魂离体，人就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？”
李凌泉接过机器人递过来的一杯水，抬头一饮而尽，喉间溢出一声不置可否的闷哼。
“有救的对吧，我知道的，您一定有办法的。”
这细微的反应却像给王少爷打了剂强心针，他猛地掏出手机，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学术论文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：“我查过国外实验数据，人咽气瞬间体重骤减0.28克，这是不是意味着......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李凌泉突然抬手，竹制袖扣在空气中划出冷冽的弧线，打断了近乎癫狂的絮叨。老人浑浊的眼球里浮起血丝，“你爷爷的监护仪每响一声，阎王殿的生死簿就往下翻一页，现在是研究学术的时候？”
王少爷如遭雷击，手机“啪嗒”坠地。
他踉跄着扶住桌角，指甲深深掐进肉里，疼痛感让他变得清醒，“对、对不起，是我糊涂！”
他突然双膝再次跪地，西装裤在青砖上摩擦出刺耳声响，“求您救救爷爷！我们这IcU的呼吸机已经换了三台，医生说......说最多撑不过这个月......”
李凌泉抬手理了理领口，眼角余光扫过王凯颤抖的指尖：“医生救不了他，我这不是来了吗？”声音低沉而冷硬。
王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，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李凌泉跟前：“太好了，太好了......”话音突然戛然而止，他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耐烦，慌忙抬手抹了把脸。
“别废话了，人呢？”李凌泉上前半步，吓得王凯袖口带起桌上的会诊报告，纸页哗啦作响。
王凯下意识后退，后腰撞上桌角：“嗯？什么人？您是说医生吗？”他慌乱地弯腰去捡手机，掌心满是冷汗，“医生都在国外，我是用仪器请他们远程会诊的，我这就来给他打电话。”
李凌泉冷笑一声，食指指了指前方的虚影又重重戳在王凯肩头：“我是说他肉身在哪？”
王凯手机“啪”地摔在地上，僵着身子转向墙面，手指在隐藏式密码键盘上疯狂敲击。金属按键发出密集的蜂鸣，在空荡的会客厅里回荡。
许久，他转身时声音发紧：“请随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