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妙妙看到顾时也,心中“咯噔”一下。她清楚顾时也和萧酒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,也知道每次他俩碰面,都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,甚至还可能擦出更大的“火花”。
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,像是想找个安全的角落,避开即将到来的“风暴”。
而程旋在看到程锐的那一刻,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没有血色,眼神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。她的嘴唇微微颤抖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萧野察觉到程旋的异样,目光在程锐身上停留片刻,不动声色地往程旋身边靠近了一些,像是要为她提供某种无形的保护。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程锐,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。
“来吃饭呗,还能为啥。”顾时也耸耸肩,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,眼睛却一直盯着萧酒,像是在故意挑衅。他往前迈了一步,身体微微前倾,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,“怎么,不欢迎?”
“谁稀罕欢迎你。”萧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,心里却有些紧张。她担心顾时也又会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,把场面弄得更加混乱。她偷偷瞥了一眼林妙妙和程旋,发现两人的表情都很不自然,尤其是程旋,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崩溃。
程锐终于开了口,声音有些沙哑,“程旋,我……我想和你谈谈。”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程旋,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与愧疚。
程旋咬着下唇,眼眶渐渐泛红,她别过头去,不愿意直视程锐的眼睛,“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显然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。
顾时也这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,目光在程旋和程锐之间来回游走,“哟,这是什么情况?有故事啊。”他饶有兴致地说道,完全不顾现场紧张压抑的气氛。
萧酒狠狠地瞪了顾时也一眼,“你闭嘴,少在这儿添乱。”然后她转向程旋,轻声问道,“程旋,你怎么了?要不咱换个地方?”她能感觉到程旋此刻的痛苦,想要帮她逃离这个让她难堪的场景。
林妙妙也回过神来,连忙附和道:“是啊,程旋,我们先走吧。”她站起身来,走到程旋身边,轻轻握住她的手,想要给她力量。
程锐见状,上前一步,拦住她们的去路,“程旋,求你了,就给我一次机会,就一会儿。”他的语气近乎哀求,眼神里满是痛苦与悔恨。
餐厅里其他顾客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,对这边的情况充满了好奇。服务员也有些不知所措,站在不远处,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。
萧野皱了皱眉,看着程锐说道:“你别太过分,没看到程旋不想和你说话吗?”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顾时也却在一旁笑出了声,“哈哈,有意思,太有意思了。”他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闹剧,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已的行为已经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。
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,餐厅经理匆匆走了过来,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,“各位,实在不好意思,这边有点吵,会影响其他顾客用餐,要不几位换个安静点的包间,有什么事慢慢谈?”
餐厅经理的提议,如同一股短暂的缓冲气流,稍稍缓解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。萧酒率先反应过来,她狠狠剜了顾时也一眼,那眼神仿佛在说“都怪你惹出这摊子事”,随后转头看向程旋,轻声询问:“程旋,你说呢?要是不想和他谈,咱直接走,别管这人。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轻轻拍着程旋的后背,试图安抚好友那颤抖的身躯。
林妙妙紧紧握着程旋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支持,她附和道:“对呀,程旋,咱们的感受最重要,要是不想面对,咱就不面对。”此时的她,满心都是对程旋的担忧,全然忘了自已与萧野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微妙情愫。
程旋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,她微微点头,声音略带哽咽地说:“行,去包间吧,有些事,确实得说清楚。”她抬起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南锐,眼神中不再只是逃避,而是多了一丝决绝,似乎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心。
南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,他连忙侧身,给程旋让出通道,嘴里不停地说着:“谢谢,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,那是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即将宣泄的征兆。
萧酒和林妙妙一左一右,紧紧护着程旋,三人朝着包间走去。萧野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,他的目光始终留意着南锐的一举一动,像是一位无声的守护者,随时准备在程旋需要时挺身而出。顾时也则满脸好奇,双手插兜,悠哉游哉地跟在队伍末尾,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:“这下可有好戏看了。”
进入包间,众人依次落座。程旋坐在沙发的正中间,萧酒和林妙妙分别坐在她两侧,像是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。南锐坐在对面,他的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紧握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萧野坐在南锐旁边,他微微皱眉,眼神中透露出对南锐的审视与戒备。顾时也则大大咧咧地坐在角落里,双腿交叠,脸上挂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。
一时间,包间内陷入了沉默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最后,还是程旋率先打破了沉默,她抬起头,直视着南锐的眼睛,声音虽然平静,但却透着一丝疲惫:“说吧,你到底想谈什么?”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,仿佛在防备着即将到来的伤害。
南锐深吸一口气,缓缓开口:“程旋,我知道我当初的离开,给你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。那时,我家里突遭变故,父亲的生意伙伴卷款潜逃,公司瞬间面临破产危机,无数的债务像潮水般涌来。我整个人都懵了,每天都在和债主周旋,四处奔波寻找解决办法,根本无暇顾及其他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。
“可就算是这样,你也不该一声不吭地消失啊!”萧酒忍不住插话,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,“你知道程旋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?她每天以泪洗面,工作也没心思,人都瘦了一大圈!”说着,她心疼地看了看程旋。
林妙妙也在一旁点头,她轻轻握住程旋的手,给予她力量:“就是,你太不负责任了。”
南锐低下头,满脸愧疚:“我知道,我错得离谱。后来,我在外出筹钱的路上,遭遇了严重的车祸,脑部受创,昏迷了整整两年。等我醒来,身体恢复得差不多,第一时间就想找你,可我又害怕,害怕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,害怕你根本不想再见到我。但我还是忍不住,我想弥补这一切,想告诉你,这几年,我每一天都活在悔恨之中。”他抬起头,眼眶泛红,眼中满是真诚与痛苦。
程旋静静地听着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她的内心五味杂陈,既有对过去痛苦的回忆,也有此刻听到真相后的复杂情绪。她咬了咬下唇,声音颤抖地说:“那你现在回来,又想怎么样?这几年,我好不容易才慢慢走出来,你又突然出现,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糟。”她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迷茫。
这时,一直沉默的萧野开口了,他看着南锐,目光坚定:“既然你知道自已错了,就该尊重程旋的想法。她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,你要是真为她好,就该考虑清楚,别再伤害她。”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,如同重锤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顾时也也难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,他坐直身子,认真地说:“是啊,兄弟,感情的事不能强求,要是程旋不愿意,你也别逼她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,似乎从程旋和南锐的故事中,联想到了自已与萧酒之间的复杂关系。
南锐看着众人,又将目光移回程旋身上,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程旋面前,单膝跪地,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,打开,里面是一枚闪耀的戒指:“程旋,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立刻原谅我,但我真的想重新开始,给你幸福。这枚戒指,是我昏迷时,在梦里无数次想象着要送给你的。我想弥补过去的遗憾,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他的声音充满了期待与渴望。
程旋看着那枚戒指,泪水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。她的手微微颤抖,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包间内再次陷入了沉默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程旋身上,等待着她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