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个滥杀的恶鬼,早就不该存活在世上,我今天就是死,也要将你彻底湮灭!”
我挣扎着起身,却感觉浑身酸痛无力,但我依然咬牙硬撑,只因在我的一旁,程落樱身受重伤,生死不明。
没想到我的话却让黄巢暴怒,他一闪身来到我的身边,一把掐住了我的脖领子,恶狠狠的说道:
“你说朕滥杀?你一个生活在富强安定社会的人,有什么资格评判朕?”
说着他一把将我摔在地上,一脚踏在我的胸膛上,恶狠狠的开始为自己辩解。
“朕本盐商子弟,家境优裕,非天生好乱之人。然观盛唐末年,天子沉迷声色,宦官握柄朝堂,藩镇割据如犬牙,苛税重赋似虎狼!
“百姓“卖屋纳官钱,拆屋代柴薪”,你有没有见过,河南千里无烟,江淮易子相食的场景?
“此等人间地狱,岂容吾束手待毙?
“吾举义旗,非为个人富贵,乃为天下寒士鸣不平!
“昔年应举落第,见长安朱门酒肉臭,更知“门阀锁尽天下才”之弊。
“百年的朝廷,千年的世家,多么可笑的门阀等级制度!都是一样的人,为何非要分个三六九等?
“吾以“冲天香阵透长安,满城尽带黄金甲”为号,是要冲破这阶层固化之网!
“让耕者有其田,让贤者得其位,让百姓免做世家贵族的蝼蚁!这有什么不好?
“或言吾杀戮过重?试问:当官军屠城之时,当门阀食民之膏血之时,谁又惜百姓性命?
“广州屠城之举,实乃朕对勾结番商、垄断财利的豪强士族之警告;长安称帝,亦不过借帝王之号聚天下民心。吾非圣人,然乱世之中,岂有不流血之变革?
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我就是要把天捅个窟窿,将这残破的天地,重换新色!”
黄巢越说越激动,直到最后,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寂寥。他缓缓举起战刀,寒光凛冽,紧贴在我的颈侧。
我心脏狂跳,表面却强作镇定,手指悄悄触及冰冷的地面,摸索到那把掉落的天蓬尺。
黄巢的目光越过刀锋,似乎在回忆往昔,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“千年孤寂,唯此刀作伴。今日与你这番对话,倒是让朕想起了久违的人情味。”
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,手腕微动,天蓬尺悄然滑入手心,准备做最后的挣扎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“黄巢,你若真觉寂寞,何不放下屠刀,入地府,踏轮回,寻一条真正的解脱之道?”
听了我的话,黄巢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,眼神如寒冰般刺骨。
“呵!解脱之道?像我这样的人,还有什么解脱之道?你知道朕为什么跟你说那么多吗?”
他缓缓俯身,声音低沉而充满玩味。
我紧握天蓬尺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冷哼一声道:
“哼,无非是死人不会把你心底的秘密说出去罢了。”
黄巢的笑声在空旷的室内回荡,带着几分苍凉与自嘲!
“哈哈哈哈……你说的不错,上千年了,朕在这无尽的轮回中,竟没有一个知心的人,可以倾诉衷肠。
“你很聪明,只可惜……你就要死了!”
他的话语一顿,身形忽地模糊,下一瞬,一柄利刃已逼近我的咽喉,寒光闪烁,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我一个鲤鱼打挺猛地跳了起来,浑身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满,黑色铁尺瞬间拨开了黄巢那闪着寒光的战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