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危竹,往后我们因果两清,你别再缠着我了,我也不想再看见你,别脏了我轮回的路。”
陆危竹面色终于灰败下去,半晌后才闭上眼,沉沉说了一个“好”。
季月欢转身离开。
出去的时候祁曜君正站在门口望着天空发呆,听到声音转过头来。
“聊完了?”
“嗯。”
季月欢点了点头,没有要多谈的意思,只是上前,自然地牵过他的手,“走啦,我们回去吧。”
祁曜君微微一愣,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,嘴角不自觉扬起。
却在季月欢走出两步之后将人拉了回来。
“干嘛?”季月欢一脸的不高兴。
祁曜君无奈地指了指另一边,“这边。”
季月欢:“……”
永昭四年,腊月二十七。
曜京青州一段的运河顺利通渠。
此段河道虽不过三百余里,却贯通了京畿与青州的水运要道,使漕粮、木材等物无需再绕行陆路,省却了大半脚力,沿岸码头相继开放,相信在不久的将来,会热闹非凡。
主持修筑运河的工部尚书季大人因督办得力,受诏归京。
季月欢的心情变得格外忐忑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
祁曜君都无奈了,“这么紧张?”
季月欢用力点头,“嗯。”
祁曜君拍了拍她的脑袋,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季月欢张了张嘴,话到嘴边又忍住,但还是睡不着。
祁曜君被她折腾得受不了,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“欢欢,你要是再不睡,就别想睡了。”
季月欢嘴巴一抿,眼睛一闭,“这就睡。”
这人做起来没完没了,她可不想明天去见小老头的时候路都走不利索。
祁曜君本来也不是真的想做,就吓唬一下她,见她老实了,这才重新躺下去,将人搂进怀里。
季月欢怕祁曜君胡来,当下也不敢乱动,胡思乱想间,迷迷糊糊还真睡了过去。
晨曦的第一缕微光洒落大地,季大人归京的马车驶入曜京城。
城门口的差役见了车驾,未等通传便侧身让开,领头的班头还上前一步,抱拳行了一礼。
“季大人回来了!”
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,如春风拂过麦浪,在整个曜京城荡开。
卖炊饼的老汉用围裙擦着手,眼中闪着泪光;茶楼的书生们推开轩窗,探身张望;就连嬉戏的孩童也被母亲拉着,安静地立在道旁。
沿途百姓纷纷驻足,侧身让道,向那辆马车躬身行礼。
马车一路驶过长街,于宫门口停下。
那里,祁曜君带着精心打扮的季月欢并百官亲迎。
——季月欢当初假死离宫其实被瞒下来了,季家人么知道那具尸体是假的,自然不会蠢道声张,崔德海则是想到季月欢,之前两次捐款造势已经让她在民间连同朝中都有了不少的声名,若是传出她死于冷宫,为免民心动荡,更是将消息压得紧。
因此在外人看来,只是季月欢没来由被打入冷宫,如今又被皇上从冷宫接了出来。
季月欢从进宫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传奇,曾创下连晋十级的记录,当初被打入冷宫,别说后宫了,就连前朝都不相信她是真的失宠,很多人甚至私下设了庄,赌皇上什么时候把她接出来。
如今季大人立了功,回京接受封赏,季月欢作为季大人最疼爱的女儿,出现在这里众人一点都不奇怪。
眼前的轿帘被掀开,一只清瘦的手掀开轿帘,季大人身着得体的官服下了车。
他躬身给祁曜君行礼,季月欢站在旁边,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,紧张地等他抬头,下一秒,笑容却僵在脸上。
季书棋根本没来得及直起身子,便一头栽倒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