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
队仪回宫,没有将姜清沅送回自己的宫殿，而是随同楚凛去了他的寝殿。
算起来，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楚凛的地方。从前都是他过来玉华殿,或者她去前殿,极少涉足属于他个人较为私密的空间。
等到晚上,楚凛还没开口让她回去，姜清沅只好询问,“夫君,不休息吗？”
楚凛擡眸，“困了？”
现在还不到她睡觉的时间,但她不开口,难不成楚凛就一直不提？她回去还得好一会时间呢。
于是姜清沅点了点头。
少顷,楚凛唤了人上来,姜清沅一眼便见玉华殿内伺候的四名宫女走了进来。
她正满脸不解，便被牵引着去洗漱更衣。
秋猎不便洗澡，小太监引着她去了一处汤池。
看到池子，姜清沅顾不得思虑这个问题，而是高兴下了水。
自打来到这里,她都是用的浴桶沐浴，虽说有洗澡的条件，但木桶不大，有些活动不开，不如现代的淋浴方便。
照例遣退了伺候的宫人，顾及这是在楚凛的宫殿内，她没有洗太久。
玉琴帮她打理头发时，她不由小声问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姜夫人不知道？”玉琴比她还要惊讶。
姜清沅满头问号。
她知道什么？她该知道哪些？
玉琴简单解释了两句,姜清沅这才知道，自己的东西都被搬到了这里，以后他会跟楚凛住在一块。
姜清沅：……
平时就挺难伺候的，这朝夕相对，真的不会加快她死亡的脚步吗？
她换上了寝殿穿的外衣，进了寝殿，支支吾吾问一旁看话本的楚凛。
是的，自从他发现姜清沅有话本后，不知何时有了这么一个喜好，让她恍惚觉得是自己带坏了他。
楚凛头也不擡道，“太远。”
姜清沅被他这个t认真又敷衍的答案难住，在屋内走来走去，不去看那张象征着权势能躺十个人大的龙床。
虽然住进了宫内，但她的宫殿一直不大，姜清沅一直只当自己住了一套别墅。
可如今她待的地方不同，单是一个寝殿，就有她一整个宫殿那么大。她现在的床都是睡惯了的，换了楚凛常睡的床，心里总有些别扭的感觉。
楚凛见她坐立不安来回走动，仿佛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，淡淡出声，“不是困了？”
姜清沅磨磨蹭蹭站在床边，“那妾上去了？”
楚凛侧眸看过去，语带调侃，“怎么？夫人没有为夫陪着，便睡不着了吗？”
姜清沅麻溜滚上了床。
被褥都是新铺换的，有楚凛身上熟悉的气息。两人虽是一起睡过好一段时间，但这种仿若被对方的气息包围的感觉，令她有些心神不属。
外边的动静不知何时消失了，楚凛沐浴过后，掀开帷幔动作自然上了床。
古代的衣服很保守，睡觉也是长袖长裤，姜清沅很难升起什么害羞的情绪，之前才会对两人同睡一张床接受良好。
床大不是没有好处，至少不用她小心翼翼缩在床脚。
床榻上仍只有一床被褥，她远远缩在角落，看得楚凛有些想笑。
他便也真的笑了，“过来。”
姜清沅没有睡着，慢吞吞挪过去。
楚凛擡手将她往身边一揽，姜清沅只觉整个人都被换了个位置，靠在了他身侧。
那点零星的瞌睡都被惊飞了。
“安分点。”他拍了拍她的背，闭上眼。
姜清沅小幅度擡头看了看他，不懂就问，“妾睡得很好”
哪里就不安分了？
他阖目淡声道，“睡这么远，躲朕？”
姜清沅不由腹诽，这不是他一直不让她碰到他吗？比她还像个黄花大闺女，她还担心自己被子不够，半夜起来感冒了呢。
当然她也没那么坦然跟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这么亲密地睡在一块，可到底是有过经验，又不是那么难接受。
总之，感觉挺复杂的。
她靠得近，擡眸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他清晰流畅的下颌。
现在的床并非单单只一张床，帐幔合上，床边仍有桌案等物，更像是一个隔开的小房间。此刻床边的帐幔没有拉上，那点零星的灯光足以看清视野所及之处。
习惯了他总是在半夜出现，看见好像比看不见更不自在些。
她不自觉动了动身体，得了楚凛一句，“嗯？”
姜清沅小心翼翼，“不熄了烛火吗？”
这时候按理女子该睡于外侧，好方便随时伺候丈夫的需求。姜清沅知道的时候还吐槽过，果然是个以夫为天的时代，连这点细节都要考虑到奉献价值。
对于睡觉这点，一开始楚凛造访时，她很多时候已经睡下了，下意识就往床里缩，离他远远的。
后来是习惯了，便是他与她一同入睡，她仍是睡在里面的那一个，楚凛亦未曾提过这方面的事。
他半夜未曾有过别的需求，不是醒来已经离开，就是一夜睡到天亮，姜清沅其实很少醒来能在床榻上看见人。
有了这样的习惯，她一上床，就自动往里面躺。
这会提了烛火的事，也别指望楚凛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动手了。她也不习惯有人这么进来，便准备起身。
谁知楚凛按着她的身体往下一压，自己坐了起来。
她跟楚凛有一点相同的地方，那就是不轻易让人近身，特别是在睡觉沐浴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