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扬点点头。
他又喝了口咖啡,有点像是折磨自己似的,眉头都拧成一个“川”字。
“卓兴的父亲这几天动用了不少的关系,让我们检察官这边,都感受到不小的压力。头的意思恐怕是要轻判……”
范扬面露沮丧,他的背脊靠向椅背,单手支额,整个人透着一股无奈。
“听你这么说来,确实不好办。”程琳深表同情。
这个案子,她是受害家属的委托律师,可关键的初审起诉刑罚,要从承办检察官范扬这边发起。
也是说,如果范扬屈服于高层的压力,选择较轻的刑罚来起诉被告,那么,程琳这边日后所能争取到的赔偿空间,相对也会被压缩。
刑事部分自然有法庭会定罪,民事赔偿的部分,则会依照刑事的刑罚轻重,而有所调整。
很可能到最后,因为卓兴被轻判起诉,而潘建恩只能得到少许的赔偿金也说不定。
一个年轻的生命,最后只能用很廉价的方式,来和这个世界告别。
这是程琳和范扬他们所面临到的现实状况。
坦白说,这也是程琳很不愿意看到的情况……
“你觉得有办法摆脱卓家的压力吗?”
范扬抿紧了唇,片刻静默之后,才说:“说真话,我不知道,也没把握。正因为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,社会大众都在看我们检察官最后会如何起诉被告,可是偏偏是因为闹大了,面的施压不曾停止过……”
那天,难得检察总长找范扬过去谈话。
总长和范扬的父亲是老同学,对范扬为人做事的个性也很清楚,饶是如此,总长在见到范扬开门见山说:“卓兴这个案子头给了个意思,得轻放,不能下重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