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查这件事的人回禀,母妃说只王妃一个人伺候他难免不周到,要封小表妹梦绮为侧妃。梦绮她还是个孩子呢,王妃不过迟疑了一下,母妃说她善妒,不配为王妃,目无她这个母妃,要教训她,让她记住岳王府这后院是谁的天下。
墨欣潼侧身躺在床,面对着墙壁,侧脸柔美。翻了个身,平躺在床,另外半边脸便露出来了。
清晰可见一个五指印,虽然过药了,但是还没消肿。
她的眼里蓄了泪,委屈吗?是的,委屈。
原本佑太妃求娶的是相府长房唯一的嫡女,她大伯的女儿,她的妹妹,墨欣淇。可是不知为何,这婚事却落在了她的头。
她有何错?她根本没有反驳的权力!
为什么要把愤恨发泄在她的身?是了,还不是因为自己母亲死得早,不得父亲疼爱,没人给她撑腰。把她当成出气筒,也不会有人为她说句公道话。爷爷从来对孙字辈的都是一视同仁,那么一大家子人,哪能一直顾着她。
嫁到岳王府这几十年,哪一日不是心惊胆战,小心伺候着太妃婆婆。若不是岳王心系她,她想,她一定早撑不下去了。
听到脚步声,墨欣潼很想装作睡着了不去理会。可是她相府小姐的教养使得她做不到,擦了擦眼睛,还是起了身。
“欣潼,可有好些?”厉青岳进屋,双手扶着墨欣潼的肩,不让她站起来。
墨欣潼坐在床沿,侧了头,低声说着:“王爷,妾身失礼了,已无大碍。”
厉青岳轻轻掰过她的脸,看着那个清晰可见的指印,眼有三分疼惜,一分愤怒,还有些不明的东西,深不见底。
墨欣潼低了头,“是妾身惹母妃生气了。”
厉青岳在旁边坐下来,帮她拂了拂挡在脸的一绺头发,轻轻叹了口气。
墨欣潼长相清秀柔和,符合她的性子,温婉安静。
在相府那个大宅子里,刚出生时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娇小姐。生母去世后他爹又娶了后母,后母自是不喜她的,却也不敢苛待与她。后来他爹又纳了妾,那妾很受宠,生了个女儿,墨欣柔,样样都要与她争。
她本也不是生来逆来顺受的,她也有相府小姐的傲气。奈何自己是孤军奋战,墨欣柔有姨娘护着,爹也宠着。吃亏的,永远是她。慢慢的她也不争了,不在乎了。
她想,等嫁人了,离开了这里,会不会好些了呢?毕竟祖父健在,相府大房二房没分家。自己顶着相府嫡出小姐的名头,嫁到谁家都会顾着相府的势力不敢欺她的。
呵,只能说是造化弄人。
“欣潼,母妃年岁大了,你别与她计较。”厉青岳见墨欣潼愈发低垂着头,顿了顿又说:“你放心,本王不会让梦绮进府的。”
任他再生母妃的气,也不能在妻子面前说母妃的不是。
墨欣潼用袖子悄悄揩了揩眼角,将头抬起来少许。“妾身不敢,妾身失仪了,请王爷准许妾身去整理下仪容。”
厉青岳点了下头,让开了些。
不管当初娶的是谁,厉青岳认为,既是他的妻,他该有为夫的责任。这是他的态度,像他对待手底下的事务一样,认真、板正,对是对,错是错。
所以,他才轻易被厉青风算计了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