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辆轿车载着他,以及其他几个人,从机场开始出发,顺着高速,一路飞驰而去,路人迹越来越少,最后进入一个森林边缘地带。
在很远的地方,谭正实能看到,一片石头的陈旧的屋顶,大概还是很古旧的风格。
道路两边,种的是多年的冬青之类常青树,树龄大概很久了,已经可以遮蔽道路空一半天空。
四周很寂静。本来在这里,是为了避免惊扰。也为了避免这里的人惊扰到正常人群。
一个穿白色大褂的白种瘦高个子的男人,在大门前站着迎接。看来,这男人和林家的人都还算熟悉。
起码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那种陌生人。
双方接触以后,相互握手寒暄。
谭正实被所有的人无视了,他丝毫不在意,淡漠地站在人群里,像透明人一样看着这些人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和职务,相互问好。
领头的医生,也是这家疯人院的院长,是一位精神科专家。
应该说,这位专家还是负责任的。彬彬有礼,戴着一副眼镜,两手插在白色大褂的衣兜里,很有学者风度。
看到头戴帽子的谭正实,医生吃了一惊,仔细地观察着谭正实。
然后他用英语对送谭正实来的人说:“这个人是疯子?他大脑受的创伤,按说早该死了。”
即使没死,这种严重的损害,谭正实也早该失去正常人的品性和意识了。
林家的人说道:“院长,这是林太太命令我们送他过来的。其他的事我们全都不知道。”
厚实的铁门开了,轿车进了铁门。
整个疯人院周围的高墙都架了电。
在高墙之内,有几座大楼,从外表看,也知道年月已久了。
最醒目的一座体积最大,整个外表是黑色的。在大楼外墙有一个一个小窗户,每一个窗户都有坚实的栅栏。单单从视觉可以看出它们牢不可催。
“我想问下,你们是想送这位先生在这里住下?”院长疑惑地问。
“不是。”林家保镖说,“是我们太太的客人,邀请他在这里看望一个病人。”
院长露出惊讶的神色。等林家的人排着队伍从他面前经过,身后的护士长低声说:“这里的人居然还有人挂念着来看望吗?”
谭正实走进昏暗的楼梯,沿着螺旋铁梯向走了几层楼,最后背后一扇结实的铁皮包木大门关了。
楼梯内隐约散发出一种只有这种医院才有的馊味。
谭正实进入了一个小办公室,办公室不大,但简洁干净,灯光明亮,和外面的压抑狂乱的气息形成截然分别。
在办公桌还放着一盆花。
花的另一边,坐着化过淡妆的女人。
谭正实看了那女人一眼,说道:“林太太。”
萧明芳露出惊讶的神色,说道:“谭先生,我没想到您竟然会这么称呼我。您这么说的话,让您最爱的方菲如听见了只怕会气不顺呢。”
谭正实很平静地说道:“我这么称呼你,是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您。而我也知道,大小姐她并不喜欢别人说她的姓氏姓;‘林’。”
萧明芳沉默了几秒钟以后,说:“你真是方菲如的知心人。可惜了。其实我一直认为,你和方菲如才是最合适的一对。可惜方菲如当年竟然被那种玩意给迷了眼睛。讲真,那种男人,连我这个欢场女人都看不。”
谭正实说道:“那不过是各人的天命罢了。”|